「沒有拒絕什麼因為你不讓他們有機會被拒絕」 --葉青
  「And my heart is a little larger than the entire universe.」 --Fernando Pessoa



  如果能把心再開闊一點就好了,我這樣告訴自己。

  世界不只是指地球宇宙或我們所生存的整個環境,也可以是一個場域、一種意識,或一個人。認識與面對新的世界時,僅只接納是不夠的,因為世界總是會不斷膨脹,意義變得更豐足、型態變得更多樣。唯有讓心比世界再大一點點,才能容納。
  當然有時也會質疑,這樣是否落入虛無之中,喪失了價值的判斷。葉青的詩句使我懷疑,我究竟是容納了這些世界,或者是我根本沒有與之連結相碰,所以才那樣無所謂?
  這我還沒有答案,但我情願讓那樣的困惑留在心裡,而非草率地抗拒、批判。


  沉默了十多年,賴香吟終於在五月初出版了《其後それから》,寫她,也寫五月。
  友人隨口說了一句「有種在消費邱妙津的感覺」,令我受傷,也為賴心疼。儘管我早知道有人會這麼說,這本書不管是在十年前、此刻或三十年後出版,總有人會這麼說的。
  也想起Finn在歌曲〈無言〉裡唱的:「女作家死了很多年/但是她一直無法安然入睡/因為老是有人想拿她生前的日記賣錢。」



  我知道邱妙津的日記出版了,販售了。出版是賴香吟做的決定,卻不是她的意志。事實上,整件事情在我看來,根本就太少賴的意志。

  邱妙津是個強悍的人,但我從二月號的印刻之後,我一直一直看到的是賴的堅強。我很難想像在她的位置上你要怎麼面對這一切,如同周芬伶所說:「香吟小心翼翼,並且想太多,她不為自己想而是為他人著想,她早已在這個事件之中,不僅被預設對當時的事件清楚,也被強加在一個位置上。」
  作為朋友,首先是突然而來的死亡與自責,死亡本身就令人難以面對,何況邱妙津的死是如此決絕。然後,一落落的書稿與遺物被交付給她,因為她是賴香吟,因為她是作家,編輯與出版的選擇看似在她身上,其實卻是要背負一份邱的意志。接著往後十年,她的所有作品都要被檢視,邱妙津太紅了,所有的文字都只剩下指涉、暗喻、揣測,而她選擇繼續沉默。對這一切的賴香吟我感到心疼,儘管我還沒看過《其後》全書,但那至少是在讀完印刻所收錄片段、對談與代後記時,我最強烈的感受。


  有時候我們學會了一些修辭,一些方式,便急於批判眼見的世界,卻怎麼也說不清定義與背景。有時候我們忽略了對象,忽略了一些脈絡,忘記先去理解,然後就給了論斷。
  我只希望心能比世界再大一點點。







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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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郭阿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